神的由来——由新宁江氏阴师四姑婆婆的成神经历谈起: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申明：本文系吉首大学中文系03届学生江山丽的毕业论文，作为她的朋友在发表之前已经征得她的同意，可是她对本文有绝对处理的权利，如果有人愿意转载必需先征得江山丽同学的同意，否则视为侵权，将诉诸法律效力行事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江山丽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湖南邵阳人，祖上曾有保卫长沙的名将江忠义江忠源，她是其下第四代嫡孙女儿
一棵树001 2003.07.22
03届 江山丽 指导老师：胡炳章
[内容摘要] 本文对江氏保护神“阴师”四姑婆婆的由来始末、发展衍变及其在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影响和作用做了一定研究，同时对新宁地区独特的“阴师崇拜”现象做了初步探讨，在此基础上说明了人之所以成为神，都是基于民众的恐惧心理 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在对祖先神的选择中，除有功之人，富贵之人，拥有神秘力量之人能让民众产生敬畏而造神外，对先人的愧疚之心也是产生畏惧而造神的一条途径。
[关键词] 阴师 阴师崇拜 恐惧 愧疚 宗法宗族制
[Synopsis ] Between this text and river patron saint “ overcast teacher“ Motherinlaws of four aunts the whole story make more detailed textual criticism, develop and make on development its sure to study in social life of various fields influence and function, at the same time area unique“ overcast teacher worship “ phenomenon make the preliminary discussion“ to Xinning, it is a kind of frightened psychology because of people to prove on this basis that people become god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Keywords] Overcast teacher overcast teacher worship patriarchal clan system clan make frightened Feel ashamed and regretful
中国是个富有造神传统的国度，其时间之久远，数量之多，品种之齐全，令人叹为观止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明清时期，封建土地关系趋向松懈，人们的宗法血缘关系随之日益淡薄。封建社会秩序经常陷入动荡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更有效的把广大农民纳入封建轨道，忍受地主阶级的压迫剥削，便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乞灵于宗法宗族制遂变成一个重要方面。”①在楚西南，湖南新宁这块民俗宗教气息异常浓厚的土地上，在现实生活中响应统治者，宣传封建伦理，建祠修谱，制定族规，创建族田义庄等，加强约束族众的宗族制度；反映在在民俗信仰中，因为对“宗族”的极端强调，也就出现了与“宗族”紧密关联着的极为独特的阴师崇拜。
“阴师”一词，很少见诸于文献资料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在新宁人眼里就是有能力保护本族人平安的神，换言之，就是一个宗族的保护神，是家神的一种。作为宗族统治的辅助工具，他们的职责是护一方乡民，保一族平安，所以阴师的供奉者也就以宗族为单位。如刘姓供奉杨泗王爷和王氏婆婆，付姓供奉付法通……因此阴师又被其族人称为自己的“族神”。他们在外鲜为人知，可在新宁备受推崇，成为当地大神。在这批阴师队伍中，受其族人推崇最深、影响最大也是最神秘的，当属江氏阴师“四姑婆婆”。
（一）四姑婆婆的生平由来
四姑婆婆是新宁旺族江氏的阴师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每户江姓人家都在神龛中堂上供有她的神位，上写“潮水得道江氏四姑婆婆之位”。几百年来，江氏家族凡有族议，都要在宗祠里“请出”四姑婆婆，作为监督者；若有外人进来 “行法事”（举行迷信活动），也要“请出”四姑婆婆，否则“打卦”（即占卜）不灵；就是在阴师和族众关系逐渐淡薄的今天，江氏还集资为之建祠，名为“华祖四姑祠”，将她在医疗方面的贡献与中华医祖华佗并立，有些族人犹自不满，认为她甚至超过了华佗，因而重新在附近为之单独建一四姑祠；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外姓徐家也有部分人奉她为阴师。四姑婆婆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四姑婆婆的影响力在阴师队伍中是首屈一指的，然而四姑婆婆身世的扑朔迷离也是其他神所难以比拟的长沙符咒法事占卜。作者作为江氏家族之一员，就深有体会：江氏严禁小孩谈论四姑婆婆；就是在成年人，也只谈其神力，而从不在公共场合谈其生平来历。一般说来“民众对自己所崇祀的诸神往往喜欢追究他们的本事和由来”②可是四姑婆婆的来历为什么会成为忌讳？她是怎么成为神的？这些在许多人心里是个谜。
和新宁其他家族的阴师一样，四姑婆婆在现实生活中是实有其人，她出生在新宁县杨溪村，墓葬杨溪村老祖山，至今坟茔尚存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关于四姑的生卒年月，至今尚未发现任何资料表明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四姑的墓前虽有石碑，可因年代久远，字迹磨灭，仅存表明四姑身份的“江氏四姑婆婆之墓”及立碑人“外侄登珊、登瑚”等字样，并无具体的日期。我们只能从江氏族谱中来查找线索。
明清时期，尤其是清代200年间，湖南等地建祠修谱活动盛极一时，“皆聚族而居，族皆有祠，宗必有谱”，江氏家族自宋中叶时由江西吉安迁往湖南宝庆（即今邵阳）新化县，五代之后（即四姑祖父辈）迁往新宁定居，在这前迁徙过程中，江氏也完成了自己族谱（宗谱）的修订，而族谱往往记载了一个家族的迁徙和繁衍过程，也记载了一个宗族迁徙和繁衍过程中的诸多大事，成为宗族发展的一个见证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虽然有女性不能入谱的规矩（媳妇除外，她们一旦加入江家，就获得江氏族籍），可作为江氏保护神的四姑婆婆，还是凭借她的这个特殊身份在族谱中流下了些许痕迹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她的资料托于其父江山才之后，见于江氏的三修谱与四修谱。
因为杨溪村是新宁江姓主要聚居区，又是四姑婆婆生地，所以三修谱和四修谱都在杨溪村修订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三修谱系民国四年所修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谱载：
山才公，字君用，子有早，前卒，立山有公次子有恒为嗣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女小字四姑，许嫁徐氏，年十八卒，疾且革，语家人曰“我殁当为神，可祠我于室。”从其言，果数着灵异。于是族中争为位祠之，有祷必应，迄今数百年矣。
四修谱乃九十年代所修，因人口增多，版印量增大，而在三修谱基础上有所删减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山才，字君用，葬枚冲庵后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子有早，有恒。女一，小字四姑，许嫁徐氏。十八殁。疾且革，语家人曰：吾汲当为神，可祀我为室。果灵验族中。
这两段文字，除了字句上稍有出入，意思基本上一样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四修谱“我汲当为神”之“汲”字为“没”字所误，“没”通“殁”）对四姑做了简要介绍可是并未提到四姑的生卒年月。且不知何故，整本族谱也未提到其父其弟的生辰年月，我们只能通过其伯父的资料来推测。据谱载：四姑的大伯江山秀生于康熙元年（1661年），四姑的三伯江山有生于康熙十二年（1673年），四姑的父亲身为老二，应生于康熙二年至十一年之间，以正常生育年龄二十至四十岁计，四姑也应该生于康熙年间，这个时间和新宁各族阴师出现的时间段是基本相一致的。
再回过头来看看那段材料，首先让人惊奇的应该是四姑婆婆的年龄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许嫁徐氏，十八殁”，她死的时候才是个十八岁的未婚女子。在许多人看来，也许会认为这与“四姑婆婆”中“婆婆”一词相冲突，其实不然，在新宁，“婆婆”和“娘娘”都是对于女性神的尊称，如“土地婆婆”、“观音娘娘”之类，与其年龄并不挂钩。
根据族谱所记载的这些文字，我们可以看到四姑婆婆的基本情况：已经许配人家，在十八岁那年因病而死，在她病入膏肓时，（“疾且革”意即发病并且“殛危急”，“革”通“殛”）留下遗言说：“我死后会成为神仙，你们要供奉我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家人听从了她的话，所以带动了族中其他人，至于后来就成为江氏家族的阴师。
江氏族谱中所言四姑成神的经过和我国著名的弥勒佛成神的经历有所相似，都是在死之前暗示自己是神仙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可是与弥勒佛生前的种种神异传说相比，这里所描写的四姑成神的经过就显得过于粗糙，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是一个病中女子死之前说了一句“我殁当为神”，造神过程就完成了。
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我们来看看其他各族所立阴师的情况：
阴师，生前一般为本族中“师公”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师公，即道士。民俗宗教中的道士与我国传统意义上的道士有差距。他们没有系统的宗教观，是“巫师”与“道士”两者的结合，或者说更倾向于巫师，生前神通广大，画符驱鬼，被认为是人与鬼之间的沟通者，因而获得人们的敬畏。他们只要举行了一个叫做“庆黄煞”的仪式，由师傅起了法名，死后就能获得成为阴师的资格（生前没举行仪式的，死后就是“游坛阴师”，必须有人帮他举行仪式才“转正”为阴师），这样看来若一族之中学“师公”一道者多，岂不是阴师盈门？这个不必担心，一族中公认的阴师绝非寻常人等，必须要其生前 “法力”极为高强，死后影响极大，才能在族中立足。如涣冲付家“涣冲人学师公，自包自”，可见其数量之多，可始终信奉的只有一个被称为“三公公”的付法通。其余的阴师，都是在其亲友的神龛上待了两三年或一两代就自行消退，被人遗忘或被取代。这类阴师都是男性，辨别特点就是看其有无法号。所谓起法名，实际就是将名字正中一字改为“法”字，所以辨别的时候，只要看名字中有一法字的，便知是巫师出身，如付姓阴师付法通，杨姓阴师杨法鸾。
当然也有极少数例外的，并非阴师出身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如刘姓的阴师杨泗王爷和王氏婆婆，又及江姓的四姑婆婆。这其中的杨泗王爷是达官显贵，王氏婆婆则是受朝廷封赏的贤妇，他们身名显赫，在当地产生巨大影响，是本族的荣耀或者有功之臣，也获得人们敬畏，死后成为阴师。
从上述阴师的来历，我们可以看到各族对于自己阴师的选择都是很慎重的，也就是说阴师生前的身份和影响力至关重要，或者是力量强大之人，或者是富贵之人，或者就对本族有功之人，这与我国历来的择神标准是一致的，他们认为只有生前强有力才能在死后对族人起到保护作用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而相比之下，四姑婆婆的成神原因就显得有些理由不足，因为女性被奉为阴师本就是难之又难少之又少，而四姑婆婆生前并非师公仙娘，也不是达观显贵，更不是有功于家族，总之，她缺少让人“畏惧”的力量。如果说仅仅就是因为她死前一句“我殁当为神”就让几百年来的江氏家族奉为阴师，就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人死之前出现幻觉胡言乱语者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在新宁本就巫风盛行，巫师仙仙姑动不动就在“显法”时说“我是某某下凡来”“我是某某转世”，如此费力宣传都未必见得被人奉为神明，何以四姑一句就如千钧重，沉沉压在人们心头？
另外，由于师公的不断出现和各族能人辈出，人们心中的“偶像”标准也常有改变长沙符咒法事占卜。阴师的担任者也并不是固定的，如刘家就出现了两个阴师并列的情况，其他家族的阴师也出现了替代情况。就江家而言，自四姑婆婆之后，也出现了更为符合阴师条件的人选：法力高强，如师公江法旺（原名江宗旺）；身名显赫，如忠烈将军江忠源。可他们都未影响到四姑婆婆的地位。是什么原因让江氏族人乃至徐家对四姑婆婆敬畏有加？到底江家在对四姑的沉默与忌讳下，隐藏着什么故事？
（二）四姑之死的真相
关于四姑的死，族谱已有定论：因病而亡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江氏族中对外说起四姑婆婆时也持这种说法。可是有意思的是随便哪个江姓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因为：四姑是被族法处置而死，罪名是违反伦理，未婚先孕。
在四姑的家乡杨溪村，甚至连当时的细节都能一一描绘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事情经过：四姑得了一种怪病，胀了肚子，这也就是对族谱中“疾”的补充（是病还是怀孕，谁也说不清楚，可是江氏族人宁愿相信她是得了怪病），族人怀疑其未婚先孕败坏门风，应当要处死长沙符咒法事占卜。于是在现今江氏宗祠左侧的一栋房里置一棺材，先由他人试着到棺内躺一下，并称躺过的终身不会腰痛，且可长寿。怂恿四姑去试，四姑不知是计，也学着到棺中一躺，她才入棺，旁人就立即将棺盖合拢。情急之中的四姑伸出一只手，被当即轧断！没多久，四姑停止了呼吸，被葬于老祖山。而族谱中所载的堂而皇之的四姑临终留言“我死当为神”其实是四姑情急之中的凄厉叫骂。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活埋说”产生于四姑生地杨溪村，几百年来被族人暗地流传，应该比较可靠，因为妄议祖宗是不肖之罪，没人敢、也不愿替祖宗捏造这样的故事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而且有些东西我们在今天还可以得到印证，比如说试棺一俗，新宁如今还存在。目的是检验棺材做工是否精细，尺寸是否适合，可由于棺材多被看做不详之物，所以就有试棺能够消灾去病之说，在此说影响下，试棺者还可谓踊跃。惟独在杨溪村，试棺一俗灭绝，是否就是当年四姑之死在族人心中留下的阴影所致？
另外新宁棺材的构造都讲究每一面都只用一块木头，所用树木必大，所以棺材尤其是棺盖非常沉重，要几个大汉才能抬起，这个抬棺盖的过程应该让四姑有所警惕，她急忙手撑棺沿想要爬起，伸出一只手来也是情理之中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当时事发突然，可是也并非是一瞬间，大脑空白之后，震惊脱口而出的是一句非常有地方特色的话，在新宁，在愤怒到绝望的地步时，就是告诉人家我死了之后会怎么怎么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四姑所说我殁当为神，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很可能就是说，我死后要做鬼做神报复。这可以说是条件反射，也是很符合逻辑的。至于被后人加工再加上“可祀我于祠”，也是完全可能的。
可见说四姑因病而死，是宗谱的春秋笔法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宗谱是统治者进行统治的工具，出于维护江家面子的需要，采取较隐匿的方式对历史进行加工是完全可能的，就是在九十年代四修族谱时，几位主事人也是在相信四姑是被家法处死的情况下，仍沿用三修谱的说法。
“我死当为神”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是一个弱女子对整个江氏家族的诅咒 ，是对整个宗族宗法制的血泪！
四姑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临死前仓皇骂出的一句“我殁当为神”会让自己一个被族法处死的弱女子，被江氏家族千百年来诚惶诚恐地奉为江家保护神，顶礼膜拜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三) 四姑被尊为神
明清时期，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生，在宗族宗法制方面，出现了两种互相矛盾的现象：一是人们的宗法伦理思想趋向松懈；一是统治者为了制止这种情况，约束族众的宗法制度相对加强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四姑被族法处死，又被尊为阴师，可以说正是这种矛盾的产物。
和中国其他神一样，四姑婆婆神的确立，经历了造神、神化、神祭三个阶段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1．造神
四姑的死是家族的悲剧，更是时代的悲剧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四姑的生活年代大致在康熙年间，而“中国封建思想发展到了清代已达到登峰造极，反映到婚姻史上，则是贞节观念的强化，达到宗教化的程度”③，贞节观念流风所至，无奇不有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儒林外史》里王玉辉在女婿死后鼓励女儿自杀殉夫，就是这种变态心理的反映；新宁在某些地方甚至还有抱丈夫牌位或公鸡成亲的习俗；几百年来，江氏族人一直为四姑的胀肚子寻找说法说是怪病，原因之一也是认为如实记载很丢宗族的丑。
由于中国从宗法制的奴隶社会起就形成了男尊女卑的观念，所以所谓贞节观念，其实是对女子单方面要求，这体现在一、对女子的要求特别高；二、对女子违反伦理的处罚特别重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江氏自明中叶以来数度迁徙，为求立足新宁，极力追随封建统治者的意志。一方面大力提倡族人读圣贤书，走科举之路，培养合乎统治者要求的人才；另一方面极力张扬家族自尊，加强家族内部管理。彼时江氏族规并未刊印成文，今天无从得见，可其“严”是远近闻名，据说还有“女子不得为人小妾”的规定，这在整个新宁都是十分少见的。这样的家族，自然在贞操问题上对女子更加苛刻，也更加残酷，所以违反伦理的，尤其是女性，一定要受到惩罚。
一般说来，政府是不许民间私自杀人的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可在明清交替之时，由于资本主义萌芽，封建土地关系趋向松懈，如四姑的祖父和伯祖父就由原来的种荞麦为生转为经商。为维护封建伦理，加强统治，清政府极度强化宗法宗族制，意图通过宗族血缘关系约束族众，所以，宗族组织拥有前所未有的权力。作为维系封建统治的基层社会组织，“他们的任务之一便是主持族众集会，检查族人善恶，处理族内纠纷”④。政府的大力提倡造成了族权尤其是族房长权利的无限扩大，甚至可以说是赋予了族长以绝对权利。江氏还一向主张“诉讼宜息也”（《家规十六条》之五，此家规在老族规基础上制定）意即族众纷争，不能越过宗族而直接官府。就四姑一事来说，根据《清例律》，“淫乱”尚非死罪，若鸣告官府，并不会将她处死，而家庭和宗族则会蒙受极大的耻辱。江家也不愿将此事闹开，既然族人怀疑四姑违反了伦理，败坏了门风，那么四姑就应该死，而政府又赋予了宗族以生杀予夺的权利，那就可以将四姑处死。
当然，在擅自处死族人的宗族里，如果准备作出以活埋，沉潭等方式处死族人的裁断，通常还需在宗祠里聚众集议，而且还需征得处死者直系血亲的允诺，毕竟政府并没有明文规定宗族可以擅自处死族人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可是如果宗族族长权威高，就可以独立行使仲裁权而不用聚议；而征得血亲允诺，这种“征求”只是形式而已，如果他们不允诺，族众就要“责以大义”，对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同意。新宁甚至还发生过将不孝媳妇沉潭还“请”媳妇爹娘到场观看的残酷案例。另一方面，四姑之祖父、之父皆经商，这在“衣冠祖绶名家，耕读为人之本”（江氏班辈歌）的江家，一向是甚为不屑的；四姑的兄弟江有早，已是“前卒”，另一个兄弟江有恒，又是过继的。所以这个“说服”工作并不费多大的事，并不防碍这个决定的执行。而且由族谱中独四姑父兄没有生卒年记载来看，还很有可能是因为四姑父兄并不同意裁决，与族中发生冲突而遭冷落。族中也就决定不惊动其父兄而强制秘密执行。
族中一般剥夺过失者生命的方式主要有自尽、勒毙、打死、溺毙、活埋、丢开、鸣官等方式长沙符咒法事占卜。由于各种限制和不可知的原因，江氏选用的是活埋。活埋的方式虽然过于极端，残酷得让人难以想象，可是并不代表活埋不存在。实际上，筑（活埋）和溺（沉潭）一样，是宗族家法剥夺过失者生命的重要手段：如益阳孙氏就规定对忤逆不孝的族人，“筑、溺两便”，可见两者的应用是并等的。只是“活埋”一道，一般应用于男子，为什么会对四姑采取这种方式？这也许和四姑所处的地理环境有关，在杨溪村并无大湖大潭，只有一条小河，在村头砌了一个小坝，名曰黑洲坝，水多时颇深，水少时则浅。有可能是当时正处枯水季节，而族中人认为杀鸡警猴，事不宜迟，所以仓促行事。何况，江氏家族一向视“面子”为头等大事，沉塘虽然普遍，那是对嫁到江家的媳妇用的，能在外姓前显示江家威风，而四姑却是自家女子，是江家自家闺门不肃（“闺门宜肃也”《家规十六条》之三），若采取露天沉潭势必惊动四村八乡，这是江家很不愿意看到的。只能秘密处决。而且，新宁本有试棺一俗，诱使四姑上当也并不是难事。
这个过程还牵涉到一个人物，那就是四姑的未婚夫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当时四姑已经许配徐家。按封建观念，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四姑是水已泼出半盆。就算是胀大肚子，也是徐家的事。未婚先孕固然玷污门风，只要夫家承担责任，江家也不会深究。可是，徐家似乎并没有这么做，虽然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今已无从知晓，可从结果来看，应该是徐家否认四姑之事与之有关，或者就是徐家向江家提出责难，数落江家教女不严，甚至因此解除了婚姻关系，才让江家羞愧难当。想到尽快处死四姑防止丑事外扬。
作为“家公堂”，“宗祠既是最主要的裁断场所，也是最主要的执行惩罚之地”⑤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可是当时江氏因为才迁来新宁不过两代，宗祠建在新化，本县并无宗祠。因此在宗祠处置似不可能，而要四姑按计划受死，也不能选择过于偏僻之地，于是地点就定在杨溪村老院子的一间房子里。
四姑的命运就此决定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她必死！
然而在族人心中，她未必该死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封建社会的长期统治发展到明清之际最后阶段，日见其腐朽，不管封建王朝韧制统治机构怎样变换花样，加以强化都抵制不住资本主义生产力和进步思潮的冲击长沙符咒法事占卜。”⑥资本主义的萌芽，在新宁也冒出苗头。当时，许多人已经开始离开土地，经营排木生意，贩运木材到洞庭湖区出售。与资本主义萌芽所并生的就是明清之际进步思潮的涌起。早在明末，道德观念就已冲破了“灭人欲，存天理“的宋儒理学的束缚，伸张自然情欲的主张开始萌芽。明朝哲学家王阳明及其追随者就提出欲望和情感是人的本性，压抑使人无为，人应该表达和释放来自内心和本性的情欲。到了清朝由于西方思潮的不断涌入，西方所提倡的民主平等，特别是女权思想逐步被中国先进文人所接受．如李汝珍《镜花缘》就描述了林之洋经过女儿国被緾足穿耳，通过男女角色互换，让男子体会到女子的苦难，阐述了作者反对奴役妇女，践踏妇女的许多主张；《红楼梦》里更是对妇女的悲惨命运作了全面而深刻的揭示，所谓“万艳同杯（悲）”“千红一窟（哭）”，表达了对妇女的深刻同情；在新宁，人们也对封建伦理道德规范产生了怀疑：
如山歌：（男唱） 杉树王，杉树王，剁起杉树下益阳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双脚踏在排木上，声声问妹要哪行。
（女和） 杉树王，杉树王，剁起杉树下益阳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是钱是米妹不要，早早脱货早回乡。
就记载了前期在资本主义萌芽情况下，（明清时，新宁人多经营排木生意贩运木材到洞庭湖区出售）新宁男女对自由爱情的向往和追求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另一首古山歌“高山点荞不要灰，妹要连郞不要媒长沙符咒法事占卜。两个有话当面讲，免得媒人多是非”更是直截了当地挑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传统婚姻观念。
“讲要连，就要连，不怕刀枪倚屋檐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只有刀枪杀强盗，哪有刀枪杀姣莲。”这山歌中女子的大胆自白，表明封建伦理道德规范已受到极大的威胁。四姑不过是这种背景下的一个平常女子，就算她真的与人有暧昧关系并怀孕（而非得病），在人们心里，还是对她是有一定的同情存在的，因为对自由爱情的追求，已经不再是一项不赦的罪过。这样在江氏族人心中，就形成了一种矛盾：一方面迫于宗族家法族规之严，执行家法他们不得不从；而在他们心里却是不可抑制的对封建礼教的怀疑与对四姑的同情，四姑未必该死。这种矛盾心理纠结在人们心里，挥之不去。
而四姑被处死的方式更是前所未有，惨烈之极的 ！沉潭砍头已是让人惊心，何况把一个年轻女子活活闷死！当在棺盖落下时，四姑手攀棺沿想要爬起，一只手被生生轧断！这个细节被代代相传，可见族人恐怖之深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就是在事隔很久的今天，听来也是惊心动魄 ，令人悚然。而四姑的临死挣扎与凄厉叫喊，必然给行刑和观刑众人以巨大的震动与恐惧。执法舞台的广阔，特别是执法队伍的群众性，是家法族规的一大特点，所以当时必定有许多族人在场，亲身参与或目睹了这个极为残酷和血腥的场面。十八岁，在大家眼里，是花一般的年龄，正所谓“只有刀枪杀强盗，哪有刀枪杀姣莲”而今被处死，担任刽子手的就是自己。使他们难以摆动脱灵魂的负罪感。
四姑死时说：“我殁当为神”事起仓促之间，她说的是这句，而非求饶或其他，可能原因有二，其一是自认为清白（即如部分族人所说，是得病而非怀孕），对族人不分青红皂白气愤而致；其二是从根本上否定宗族宗法制度，认为自己追求个人幸福并非错误长沙符咒法事占卜。从四姑曾经随经商的父亲外出，见过世面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不管怎样，“我殁当为神”是对宗族权威的奋力抗争。她是含恨而死的，她是不认罪的！
在我国，佛教道教的长期统治，给人们以极深的影响，“道教和佛教尽管录纳的鬼神有所不同，教义也千差万别，可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为基本信条之一”⑦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而且从四姑生长的地域来看，是以好鬼神著称的楚地。人们一向非常迷信，他们相信人死后灵魂依然存在，这就是鬼魂。如果是非正常死亡的人，他（她）们含恨死去，还必将成为“厉鬼”，生前的愤怒造就他们死后的残忍，他们满腔怨愤，阴魂不散，游荡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伺机报复。四姑死前的凄厉叫声：“我殁当为神”绕于人们耳边久久不散。族人本就对自己所做的是否正义有所怀疑，处死四姑时的残酷更是让他们深信自己必遭报应。现在在这种“报应”的恐惧心理下，“有一股为人看不见却又能时时感觉到的巨大神秘力量围绕着他们，这种神秘力量直接干预着人们的生活，这就是心理意识上的‘杯弓蛇影’效应”⑧，他们毫不怀疑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不顺和灾难都是鬼魂的干预，以此来反观现实，日常生活所见所遇的如人的身体不舒服或是人有了灾祸都是四姑的鬼魂在报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随之而来的种种恐怖梦境更是让他们难以解释。同时，处死四姑的地点由于种种原因，并非选在族人少至的偏僻地，而是就在众人居所附近，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众人不可忘记，重温那血淋淋的残酷情景，这使族人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
时到前清，人们的宗法血缘关系随之日益淡薄，外表强大的族权统治内地已是非常不堪一击，是一个典型的纸老虎，只要一点异常就能将他们心中的观念彻底摧毁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据族谱所载，是时，是四姑家人“以其言，果数着灵异”，率先在家里摆起四姑牌位并祭祀之。从四姑现存坟头墓碑来看，是其侄儿（有恒子）所立，可见其家人是对她持肯定态度的。其家人借四姑之语“我死当为神”大做文章，在家中供奉牌位，并作出“数着灵异”的宣传，是否是借这种态度来表示对宗族权威的抗议和嘲讽并不可知（后其侄儿全家徙四川，均无查，再没与族中保持联系；有人认为是其对江氏家族的愤恨所致），她的家人的强硬态度，甚至敢冒与整个宗族之大不韪，再回头想想四姑的死不认罪，这是很出乎宗族上层统治者的意料的。可以料想到的是这个举动一定在参与谋杀行动的族人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生者为死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安稳⑨”，当族人的恐怖心理到了极限，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向鬼神妥协，向鬼魂求情，希望获得苦难的解脱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四姑家人对四姑的推崇让众人的幽怖心理终于找到突破口，于是竞相仿之。而且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为自己的所为寻求理由，四姑死前“我死当为神，可祀我于祠”更映证了四姑的灵异，是供奉她的最好理由。一人传虚万人传实，江氏族人本就是普遍性的心虚，这时造神运动就很容易从一家走向一村，一族，既而波及到四姑的夫家徐家。徐家由于和四姑的死有直接联系更容易受这个造神运动的影响，或者也是因为四姑死之时扮演了不光采角色而心中有愧，总之“潮水得道江氏四姑婆婆之位”的牌位开始出现于他们中堂。各地也开始出现不同规模的四姑祠。
时日久之，随着崇拜规模的扩大，四姑开始由大家畏惧的“人鬼”向“人神”转化，族人对她敬仰拜伏，尊称为四姑婆婆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2．神化
神化创造出来的神，是人们造神运动中重要的一步，在这一步中，人们造神涂抹一层层神秘而辉煌的油彩，把他们抬至吓人的高度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首先是四姑家人为四姑所作的宣传，说她“数着灵异”，为四姑婆婆的鬼魂被神化打下了基础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而族人为了赎罪，取得神的宽恕，积极响应这种宣传，在民间传说中，开始出现了说四姑小时曾跟父亲到一个叫潮水的地方，回家时四姑要父亲先走，她在后面再回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可是是等她父亲回家时，她已经回家两天了的神奇故事。这也就是四姑婆婆牌位“潮水得道江氏四姑婆婆之位”的由来（“潮水”一事还很可能是族人对四姑怀孕的时间地点的推测）。并且他们毫不怀疑地将日常生活的各种变化套上四姑婆婆的神力影响，有人酒醉后掉下土崖，也说是冲撞了四姑婆婆所致。于是人们对四姑的畏惧愈重。
而所谓的“有祷必应”，非常突出的一个方面是宗族里掉了东西时，就举行仪式“请”出四姑婆婆或扶乩，或打卦，十之八九能找到失物和窃主长沙符咒法事占卜。甚有窃主当场发抖冒汗而昏倒的，据说都是四姑婆婆拘住了他们魂灵，让他们败露。这其实是种心理战术，利用的是四姑婆婆的震慑力。，渐而渐之，族内失物窃物的情况逐渐减少，四姑婆婆客观上维护了一个小范围内的治安。这种情况恰好成了四姑灵异的如铁证明。
继而是医疗方面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新宁历来战乱颇多，自然条件也恶劣。有古山歌为证：“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地无三尺平，年年有灾情。”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很渴望过上和平安详的日子，可是往往并不如意，新宁的自然灾害很多“春季春寒，五月低温暴雨，秋季寒露风，冬季冰冻……”⑩这给以农事生产为主的族人带来极大的灾难， “八月禾苗黄，疟疾上床，谷落田里无人收，春耕三月饿肚肠”这样的现实，让历经迁徙的族人的愿望极度其低微：就是合家平安无灾无病就好。而当时医疗条件的落后，这样的愿望在现实生活中也难以满足。至今新宁还流传说许多麻疯病人被活活烧死的故事。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无能为力的事，往往寄希望于鬼神。而江氏族众在想淡忘四姑之死时自己所担负的角色时，给四姑找个理由是因“疾”而终。所谓惺惺惜惺惺，如同遭到婚恋受挫的泗州大圣成为广东福建等地的恋人保护神一样，人们相信因病而死的四姑会对病者寄予更多的同情，所以人们无论大病小疾都求助于四姑。总有些因心理效应或其它原因而治愈的，人们都归功于四姑婆婆。直至笔者叔伯一辈，在解放前因医药缺乏，在肚痛头晕时也总是被长辈带到神翕面前，烧香祷告：“四姑婆婆保佑……”即使是身出医家也如此。
久而久之，四姑在医疗方面的“成就”甚至超过了华佗，这也就是江氏族人建“华祖四姑祠”，而部分杨溪人犹自不满而单独为四姑建祠的原因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而四姑婆婆也因为作为一个心理安慰，陪伴族人走过艰难的岁月，被族人由原先的畏惧转为爱戴，将她视为自己的祖先神，四姑婆婆的“神”的地位得以确定。
这其间，还牵涉到一类重要人物，所谓“楚人好鬼巫”，巫的作用不可小看，在新宁，女巫较多，被称为“仙姑”或“仙娘”，她们以为人看病，占卜吉凶为生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她们的法宝是“灵魂出游”，即可以将灵魂脱出体外与神鬼交换，而让神鬼附身，“杠”神“杠”鬼。自从四姑婆婆神出现，这些仙姑们便借四姑婆婆婆的影响力来为自己抬高身价，动不动就“杠”了四姑婆婆，以四姑婆婆代言人出现。比如在杨溪新院子人想另建四姑祠时，就是用了一个自称是四姑婆婆弟子的仙姑，浑身发抖，双眼紧闭说四姑婆婆附身，不喜欢华祖四姑祠所在，要求重建。
更好笑的是九十年代江泽民当选国家 ，据说也是被四姑婆婆言中的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当时一个不知来历的妇女围饶着宗祠边一棵几人抱的樟树喃喃自语：“这棵树要倒了，江家要出能人了……”后来果然在一天夜里樟树轰然倒塌，将江氏宗祠打去一个角。再后来就传来江泽民当选的消息。江氏族人深信那妇女是四姑婆婆附身的仙姑，并版印《奇文一则》分发新宁各地族人。
所谓四姑婆婆附身是好笑的，可是通过仙姑们的活动，四姑婆婆被成功神化，这一点被宗族上层领导者利用，成为约束族众的重要手段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自此后，族中处置族人时，处处借四姑之口进行宣判；族中豪绅也曾借修缮四姑祠之名强令族人集款，进行剥削；“闹长毛”时，江忠源江忠义也利用仙姑传话来笼络族人，组织“楚军”为末清王朝效力，残酷镇压太平天国起义……
3．神祭
人们相信，通过祭神活动，可以向冥冥中的存在表达愿望与虔诚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四姑婆婆神地位虽不高，势力却不小，不论贫富，人病牛瘟，男女不和，争吵斗殴，起屋建房都与她有关，人们相信信奉她就可以祈求五谷丰登，瘟疫不生与保境安民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而如果慢视，就将灾祸临头；亵读，更将祸害惨烈。当然在对四姑婆婆的崇拜中，也许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和一种愧疚的世代沉淀，对于她加害报复族人的传闻极少。可是人们还是“争为位祠之”生恐慢待了四姑婆婆。发展到今天，对她的祭祀一般有以下几种方式：
家庭祭祀：
1． 日常性的祭祀，2． 每月初一，3． 十五烧香点灯，4． 年节上供，5． 每年上元日要给四姑婆婆封包送钱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2．特殊日子祭祀，如起屋建房时请道士来看屋场时，都要拈香鸣炮，祈求保佑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合族祭祀：
清明节，常有族人组织去杨溪“挂亲”（即扫墓），四姑婆婆坟上的亲棍总是插得最多的，鞭炮屑把整个坟墓都覆盖了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每年五月份有次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因为据说五月初七是四姑生日长沙符咒法事占卜。这种祭祀要延续好几天。第一天，遣人自高山中取来纯净山泉，由主事人洒遍宗祠各个角落，涤荡尘泥，驱逐不洁之物之意。接着和尚道士“拜忏”，所谓“忏”乃“忏经”之简称，相当于佛书，江氏曾组织大量人力物力为四姑撰写了一部名曰《华姑真经》的忏经，诗词并茂，兼有歌颂四姑功德及劝人为善等内容。其时，几个乐师敲钵击鼓，几个道士和尚依着鼓点念《华姑真经》，抑扬顿挫，高亢有韵。间歇时便拜神。由于经书甚厚，故需几天才能念完，每一天都有许多族众各地赶来观礼出资。到最后一天，举行“开斋”，大伙儿一起聚次餐，食品一般以豆腐为主，现在因人们生活富裕，出资较多，所以每次“开斋”反以肉食居多。
除了这种规律性祭祀，也有逢重大日子祭祀的，如建造华祖四姑祠时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本来历代都有四姑祠存在，可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拆毁，所以现在的重建活动比较隆重，江氏集资非常踊跃，华祖四姑祠建好后举行“上梁”和给神像“开光”等仪式，备极繁琐。敲锣打鼓，鸣放了大量鞭炮并请和尚拜忏两天。
通过这些祭祀活动，将分散在各地的族人聚集起来，传递消息，强化社会联系，团结乡邻长沙符咒法事占卜。四姑婆婆也因此融入了江氏族人的生活之中，几百年来成为江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现今，随着思想观念的开放，四姑的神秘色彩渐渐消退，可人们反怀着为祖宗赎罪的心态更隆重地祭祀她。使之成为新宁地区影响最大的阴师之一。
（四）结语
被族法处死的四姑之所以被族人立为神，是当时特殊时代背景下的产物长沙符咒法事占卜。民众是出于“愧疚”心理而产生恐慌，在楚地好鬼神的大环境下，将她视为神异，并随着愧疚心理的延续不断神化并崇拜她。这是与一般祖先神的由来不太一样的（既不是富贵之人，也不是有功之人，更不是生前强有力之人）。可我们可以看到，归根结底，她被立为神是基于民众的畏惧心理。这是与我国千百年来造神运动中民众所体现的心理状态是相一致的。
注：
①李文治 江太新.中国宗法宗族制和族田义庄[M].北京:社会科P学文献出版社,2000,4 P 164
②金良牟．民间诸神[M]．上海：三联书店上海分店．1991 P5
④李文治 江太新.中国宗法宗族制和族田义庄[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4 长沙符咒法事占卜。P131
⑤费成康．中国的家法族规[M]．上海：上海科学院出版社．1998 P143P144
③⑥朱勇．清代宗族法研究[M]．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 P274 P382
⑦⑧⑨王景琳．鬼神的魔力――汉民族的鬼神信仰[M]．上海：三联书店．1999长沙符咒法事占卜。 P36， P 31，P133
⑩湖南省地图册．湖南地图出版社[M]．1992 . P 210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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